所谓伤痛:青春不过是一场苍老

小城威海,一如既往的冷风,没有一丝回暖的迹象。2013年的三月份只剩下了这一个周末,博客也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更新了。这也是唯一的一年,在写日记写书摘时从没记错过年份。迷茫,从2011年九月份入学开始迷茫就一直没有消散,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让我走出心理上的晦暗,无法接纳黑暗,更无从信仰光明。曾经被自己鄙夷唾弃的狗血一般的情节就发生在我的身上。一开始给自己定了过高的目标,以至于无所适从,找不到一个确定的方向,不知道往哪里走,不知道前方是哪一个方向,也就无从进步。

只能告诉自己,青春不过一场苍老。

我出生在山西,据家里的老人说,是因为九二年计划生育处罚严厉,上半年娃娃生的太多,下半年不让生小孩,所以母亲就跟着父亲去了山西。小学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了不起的,一本本书翻找看自己出生的那一天哪些伟大的人物去世了,我的出生就是为了超越他的伟大;早忘记了自己想要超越的是哪一个伟大的人,却还记得那时候的小事情,小学最喜欢吹嘘:我就是中国21世纪最伟大的思想家。不错,只是我的思想遗留在了那个年幼的世界。

大概两岁的时候,我抱着母亲的脖子问:人都会死吗?母亲点点头,我抱着她继续说:我不想死。那是第一次,产生一种对于死亡的恐惧。模糊记得是因为那条街上的小学对面出现了一具婴儿的尸体,尸体是否真的出现过我已无法求证,也许是以讹传讹被自己信以为真,记忆里只有自己在小学校门对面稀疏长着几颗荒草的垃圾堆看到一具尸体的画面,就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我真是一个哲学家,不恐惧尸体,竟然恐惧死亡。

再长大一点,因为我哭闹着让父亲工作时候带我出去玩,父亲不许,母亲被气哭了,我给妈妈擦眼泪。我以为父亲和母亲吵架就意味着我要失去爸爸和妈妈,不仅仅恐惧,还有恐惧失去的伤痛。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妈妈之所以流泪,是因为爸爸没有给她理想的生活,或者说没有给她想要的幸福。钱财地位足矣磨平任何一个人的棱角,也足矣填埋掉任何一个人的包容。

要上小学的时候跟着父母回到家乡,后来又因为父亲在外地打工来到了甘肃,才真正明白歧视和排外的痛楚。前一段时间我才想到小时候我是多么有思想,在外地被大孩子欺负的时候我都能说:这是我的隐私,不关你事。结果是,同班的老大用拳头让我明白,所谓法律、所谓保护、所谓平等,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小学毕业之后又回到家乡上中学,整个人都在退步,失去了孩童的灵气。我至今都在怀念那种灵气。初二时候被一个朋友带进了网络小说的世界,那一年是2006年,六年来没有一次能够真正从起点中挣脱而出。在现实中遇到挫折,就跑到虚拟世界寻求快感。高中也一样,一直以为逃避就是反抗,时间被消磨在无谓的鄙夷中;自以为鄙夷的是丑陋的世界,不料被丑陋的世界以“不屑”反击的手足无措。

有些孩子碰到和我相似的情况,也许会去找一个偶像,用偶像的力量激励自己,就像一遍一遍看励志书籍一样想汲取正能量。我的偶像总在不断的变换,对于偶像的感情更多的是向往而非崇拜,不认为这些偶像站在自己达不到的高度,也就无从信仰。所谓自卑,就是无从信仰,却选择信仰自己,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却一次次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在一种无奈和无力感中,从自大坠落到自卑。这是不是很多同龄人的轨迹。

伤痛一直存在,年幼无知是个错误的形容词,年幼不等同于无知,年幼才有先天的灵性。在刘慈欣的《超新星纪元》里,这种灵性展现出恶的一面,而在伪善的社会里,恶的灵性被教育侵蚀,单纯以为善是天然的,殊不知善只不过是一个伪装。年幼无知想表达的就是这种以善为天然的无知。可这怎么是年幼的错呢!在伪善的教育和成长环境中,你又能怎样。伤痛就是灵性被伪善所侵袭,成长就是撕碎伪善的面纱,长大了,不过是恶的灵性终于突破了伪善的束缚恢复了本质。

我们为什么怀念伪善的伊甸园童年,因为我们不想承认恶才是自己的本质,成长中的伪善让我们以为,善良才是灵性的本质,谁知道呢!长大了,才能用伪善面对这恶的世界;年轻了,就是不再如年幼时,因为发现善良的虚伪而感到伤痛。

一场苍老,一场青春。

后记:声音碎片歌曲《把光芒洒向更开阔的地方》中有一句歌词叫做“果实落下的声音/多青春啊/种子萌芽的过程叫做苍老/等他开花是我们的幸福”,听过几次之后,就突然想到,青春不过也是一场苍老,宿醉过后,才能发现自己还年轻。青春,一场从年幼到年轻的苍老。

——2013-04-02 20:46